「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求解?

時間 2021-05-30 11:20:32

1樓:張議潮

我原本的理解是,(接上句,葬禮結束了,眾人各回各家後)親戚或許還殘留著悲傷,朋友和鄰里們也都已經唱過輓歌了。(這裡有表示既然親戚朋友鄰里各自的義務情分都盡到了,你還想怎麼樣,然後才好承接下句「死去何所道」,非常符合本詩「無奈何」的調調)這裡也能用互文:大傢伙往回走,唱過輓歌,心中也許還在悲傷,可人死了我還能要他們怎麼樣。

個人傾向這種理解。

但還有一種理解,他人指路人,周圍沒有參加葬禮的鄰人,而不是「親舊」「良友」,作者設想葬禮結束後的場面,各回各家後,親戚或許還沉浸在悲傷中,路人看到了也同樣心中哀嘆生死而停止了歡笑換作肅容,歌已,作倒裝解。感覺也說的通,和全詩哀悲的調調也很相符。關鍵在「他人」和「已」的理解上。

順便我想問一下,晉代出殯,非親屬是不是不能去?我記得我外公去世的時候似乎鄰居是在家前設香案?好像非親戚不會跟過去殯儀館的。

如果把這個歌解釋為參加完葬禮後歡歌,確實和悲有反襯效果,但細想也很難通,一是亦字難以包含轉折之意,最多做「又」解,二是既然葬禮結束之後親戚會不會悲傷都要「或」,物傷其類,憑什麼斷言他人一定會歡歌?況且不包含親戚的「他人」中肯定有很多作者的朋友啊,就這麼確定生前的朋友無情無義?要對比還不如改成「他人更復歌」。

除非把這句解為互文:大傢伙有的沉浸在悲傷中,有的又已經開始歡歌了。感覺還更通一些。

但接下文語義,再結合及其餘二首裡親舊良友痛哭之意,作者想表達的是生死無奈,而不是人情淡薄,恰恰相反,人情非常濃,人們非常在乎死亡

或者把這裡的他人也解釋為無關路人,親戚也許還在悲傷,路人又在歡歌。但我不認可作者想表達的是參加葬禮的人會很快歡歌。如果「他人」是指剛剛參加過葬禮的人,「歌」就應該是輓歌;如果「他人」是指路人,「歌」即指歡歌,至於是唱還是不唱,都行。

個人還是傾向第一種理解。死生無奈何!

又查了一下,已+動詞,倒裝表停止義好像很少見,可以排除一種理解。

就剩兩種,「大傢伙們也已經唱過輓歌」和「路人又在歡歌」

「已歌」究竟作何解?是已經唱過歌了還是已經開始唱歌了?類似於「已吃」,明顯應該是已經吃過了的意思,不會是已經開始吃飯的意思。

查康熙字典,已可以表完成時,而沒有表進行時的意思。某些注家用「已經在歡快的歌了」恐怕於訓詁無據。

這樣一一辨析下來,應該就是第一種理解。

2樓:適俗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嶕嶢。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死者一旦棺入墓穴,送殯者便完成使命,自然紛紛散去,各自回家。

有血緣關係者可能想到死者還有點難過,而與死者關係不深者,前來送葬,本就是禮節性的應酬,喪禮一畢很快就忘掉,去幹自己該幹的事情,甚至歌唱。詩歌揭開這一現實,正說明他看透了世俗人情。其次是反用了《論語·述而》所記孔子參加弔唁活動之後一天不唱歌之意。

孔子作為有修養者的代表,是出於道義才弔唁當天不唱歌的,並非出於真難過,陶詩反用其意而不露痕跡,可為化典高手。

3樓:餘小餘

親戚或余悲,親人或許還沉浸在哀傷中,或許,表明了在作者看來親人該是哀傷的,但實際如何,作者並不肯定。

他人亦已歌,除卻親人,送葬的其他人,已經唱完了輓歌,履行完了此次葬禮的義務,該是結束了,大概是不會如親人那般哀傷的。

親疏有別。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人死就是如此,不過是回到泥土中,在世時關係親近的人或許還會留有餘悲,但對其他人而言,能來唱首輓歌,已經是對死者的尊重了。

4樓:ning

已歌,已在唱歌,沒有悲哀了。《論語·述而》:『子於是日哭,則不歌。』陶本此。

——逯欽立,《陶淵明集》,P142

餘悲,留下一些傷悲之情。已歌,已經在歌唱。這兩句說,親人悲哀的時間或許還會長一些,其他人很快就有說有唱了。

——孫鈞錫,《陶淵明集校注》,P160

寫送殯與埋葬,尤著筆於埋葬後獨宿荒郊之寂寞,『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觀察人情世故透徹,筆墨冷峻、率直、深刻。

——袁行霈,《陶淵明集箋注》,P426

[六]『親戚』二句:列子仲尼:『隸人之生,隸人之死,眾人且歌,眾人且哭。』

——龔斌,《陶淵明集校箋》,P361

5樓: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吳季玄 是有真才實學的,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是認為其解釋有些牽強。

誠然作轉折解為「親屬也許還沉浸在悲傷中,而旁人已經(脫離了這種感情,回歸各自正常生活)作起歌來」邏輯上並無不妥,甚至更加提公升作品的內涵,可是這個「亦」字於我而言從未見過作轉折的用法,無論古今。如果要表達這種意思,更恰當的方式應該是這樣的:

親戚尚餘悲,他人或已歌。

兩句同為假想,若作轉折,習慣上會把前一句作為後一句的前提,用肯定的語氣,雖然它其實也是假想的情形,而這樣的表述則把重心放在了轉折之後的後一句上。

原句用「亦已歌」,我還是傾向於 @路妃、 @李惟思等人的理解。

6樓:

一直都挺喜歡這幾句,但是知道也不過最後四句:「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自己喜歡的原因可能比較矯情,一呢,是因為一直在想自己死了別人會不會記得,感覺其實真消失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呢,則是有時候突然聖母白蓮,覺得別人那麼悽慘可憐自己其實也沒多大同情心基本上就不會記得這些事兒,偶爾的憐憫也並非人之所需,且並無任何幫助,覺得自己挺虛偽的,屬於「他人」。三呢,死也是覺得其實都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是與天地萬物為一體麼,倒沒啥傷心難過沒必要害怕。

最後,是乙個朋友的父親過世,我倒是裝比的分享過這句,覺得多好多好。某天,很安靜的問我,你上次說的那句到底是什麼,我覺得很好,想知道,後來每次懷念父親的時候,朋友都會下意識的引用這句「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我倒越來越少提起,因為家人健在,確實無法體會其心痛之情。

常常,也只能說一句節哀順變,既然已經盡責勸解,有效無效,也罪不在我了,何必再管他。

7樓:方方

記得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有次在作文中提到了這事當時我的語文老師就給我留了這句詩

我的理解是

人固有一死明天太陽照常公升起你要繼續前行

8樓:康橋

陶淵明的《輓歌》。

因為這四句背了這首詩,沒背前面兩首。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己歌。

死去何所道,託體成山阿。

這首詩也就寫自己死去了,死在了嚴霜九月,乙個荒草滿地,白楊蕭條的季節,親戚朋友抬自己去乙個無人居住的荒郊埋葬。自己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兒或(可能)還有一些悲痛,對於那些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他人,自己的死去沒有對他們有多大影響,他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都不會悲傷,甚至還高歌。只是陶淵明認為,這都沒什麼啊,死了就死了唄,又有什麼可以說道的呢?

反正自己已經同山阿一起,死了就埋了,埋了就爛了,爛了也就是山阿里的一抔土而已。

也就是說,陶淵明對於親戚還是他人的態度是一樣的,不管你為我悲也好,歌也好,都和我沒啥關係了。

就是如此。

9樓:Kanseo

「樓下的乙個男人病的要死,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的阿婆在罵孩子。樓上有兩人在狂笑。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只要處在之外,就只覺得吵鬧。

」——魯迅

10樓:王峰

看到答案前,我是一直腦洞大開的這樣理解的

親戚或許還沉浸在悲傷之中,但是死者說不定已經在天國快樂的歌唱了(畢竟死後是未知世界,為了未知而悲傷是不理智的行為)所以不要難過了……

11樓:

……送我到城外深冢間,以棄我去,各疾還歸。雖追念我愁苦憂思,不過十日,諸家宗族,男女聚合,相向歌舞,快共飲食,相對談笑, 捐忘死人。……空想之,復何益也?

《佛說四願經》(支謙譯)

12樓:天生吾儕

瀉藥。我不太知道這句有什麼難點,非常直白淺顯的句子。

全詩如下:

擬輓歌辭三首其三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面無人居,高墳正蕉嶢。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吳季玄的回答很好,更是正確地指出了「他人」是送葬人中親戚之外的人。其實看倒數第三聯,「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下面的「親戚」和「他人」,都是「相送人」,即送葬人。送葬人分為兩類,回家之後,親戚或許「餘悲」,還余留下一些悲痛,其他的人就可能已經全然忘卻死者,大聲唱歌了。

此處的「餘」,釋為「餘留」更好一些。

單單解釋「他人亦已歌」一句,實在沒多少東西好說。還是說一下這幾首詩吧。

這一組詩共三首,為方便閱讀,全文錄在這裡。

擬輓歌辭三首

【其一】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

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

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

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

【其二】

在昔無酒飲,今但湛空觴。

春醪生浮蟻,何時更能嘗!

餚案盈我前,親舊哭我旁。

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

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

一朝出門去,歸來良未央。

【其三】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嶣嶢。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這三首詩,有人推測是陶淵明大病之中所做。其時,陶淵明或許自知命不久矣,於是自為輓歌。這三首詩中的死者,不是別人,正是陶淵明自己。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簿」,昨天晚上我還是人,今天早上,名字就寫在了鬼簿之上。人之生死,不過旦夕之間。想到一本書的名字,叫「錄鬼簿」,現在再讀這個名字,突然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

在第一首中,陶淵明還看得開。「有生必有死」,死乃不可避免之事,「早終非命促」,早死也不算命短啊。下面幾句都是寫死後的情景。

「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幾千幾萬年之後,誰還知道(我的)榮辱(我的)生平呢?即使知道又會在乎嗎?「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陶淵明嗜酒,人死時,大概遺憾的就是平生嗜好未得魘足吧。

而所嗜如此之不足道,而陶淵明特意提及,卻忽略了更多或許也更重要的事,最是陶淵明曠達之表現。

下面兩首就語調低沉得多了。

第二首開頭四句還是在說酒,說死後不得飲酒。酒實在是陶淵明最愛,自挽之詞中兩次出現,難怪要連作二十首飲酒詩。「餚案」句是寫祭品,「親舊」句是寫哭靈。

下面三聯都是寫死後狀態,想說話說不出來,想看東西看不見,原來住在大房子裡,現在住在荒野裡。「一朝出門去」,是寫抬棺材入殮,「歸來良未央」,未央,未停未盡之意,良未央,總不盡,歸來總不盡?不太好理解。

另有本子作「歸來夜未央」,早上我入殮,歸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就好理解多了。鬼之為物,不能見白日,夜間才能出行。而正是唯有夜間才能出行,方見做鬼的悲哀。

「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

第三首,前四聯寫送葬場景。「幽室一已閉」,是寫墓室合土,「千年不復朝」,再也看不到太陽了啊。此處朝意為早晨。

「死後何所道,託體同山阿」,死後還能說什麼呢?不過是我的身體和大山融為一體。山阿,可以看成就是山。

阿讀e吧。

後面兩首的基調是不太曠達的。「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死後何所道,託體同山阿」,讀來總覺得有一股深沉的悲哀。反過來看第一首,「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曠達反而易見。

然而,這種曠達,正是魏晉之人共有的曠達。阮籍的詠懷詩有句,「千秋萬歲後,榮名安所之,乃悟羨門子,嗷嗷令自嗤」,所感所懷,差相近之。大抵魏晉為亂世,死生無常,則當時之人,不是貪生怕死,則看淡生死。

陶淵明唯求飲酒,阮籍則嘆長生,是兩人的區別。後來的杜甫學會這一招,就送李白一句,「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

正文結束。

其實我問陶淵明之佳處,不是求陶有而他人也有的佳處,而是陶有而他人沒有的佳處。如此才當絕世之譽。細細揣摩,陶之飲酒,曠達實有過於阮之長生。

然求索阮籍其人,他不信神仙之說,則「乃悟羨門子」,實不知阮悟出了什麼,以至於「自嗤」,自我嘲笑。王羲之有言,「 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 」,也是不信神仙的,然而「死生亦大矣」,則重視生死。細讀陶之三詩,也很難說陶就看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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